“那些灾厄实际上就是你的痛苦自我，吞食业渊自身诞下的厄果后便化身灾厄，但如果不是我的无能，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。”
她在说完之前那句危险的话后，便抱膝注视着断殇开始自顾自地讲话。我在旁边一言不发。
她捏住一块石头放到眼前。
“痛苦由心而生，由心而负。所有生灵产生的痛苦最终将由各自潜意识中的它们背负。一旦心中所生的痛苦超过界限”她的双指发力将那块石头捏碎，“心就会四分五裂，它们也是一样，不过结局不是死亡而是化为灾厄。”
“你的死亡不断加重它们的痛苦，救赎的希望渺茫到接近于零，堕落成了唯一选择。”她苦笑一声，“其实哪里有选择呢？无论谁的痛苦自我，最终的结局必然如此。”
“而在它们化为灾厄后，痛苦便开始加伐理智自我，噩梦也自此开始。”
我打断了她，“姐姐大人所说的「亲手造就」是指没有从最初杀掉它们吗？”
“嗯”她点点头，“毕竟，它们和你一样，也是我的血亲，都是同一个灵魂的衍生品。我的剑已经染上一个亲人的血了，本来决心不再去做，但终究还是要这样不可。”
我看着她的侧脸，看不出一丝表情。她，真的杀了神吗？
“因为我的无能，无法将你拯救。或者应该说是无法拯救任何人吧。”一绺头发被风吹过遮住她的侧脸，我收回目光，对着黑夜轻笑一声。
“笑什么？”
“没事，只是觉得姐姐大人和刚刚见面时相比完全变了呢。当时的语气桀骜又轻佻，现在却温柔又落寞。哎，比我那个导师好太多了。”
她也笑了起来，“是吗？即使我背负着赎不尽的罪业和永远无法解除的诅咒，也还会喜欢我吗？”
“当然啦，谁让我们都是被诅咒的家伙呢。”我站起身，望向不可见的远方，“那个家伙也快到了吧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它，也已经来了”她拔出断殇，银光蔓延，“最后的灾厄。”
单调的马蹄声终于清晰起来，黑暗中一双赤瞳从夜色中出现。一匹烈马的轮廓渐渐显现，但真实躯体却如幻影般飘忽不定，大地在四蹄下开裂。每向前一步，黑暗便向我们倾压一分。
她走上前剑锋划开一道沟壑，它停下来，黑色的鬣毛在风中摇摆，獠牙上满是黑色的血迹。
两者对视静默，她抬起断殇，鬼骑长嘶一声，身后的黑暗骤然向我们涌来，眼前顿时一片漆黑。
命瞳刚刚开启，红光便出现在我面前，幻方次解附手撞上它的前蹄，臂骨随及断折，我横飞出去。「八重封印•禁狱」加身，它的躯体撞碎青铜护壁，牙齿探向我的脖颈。
该死！我召出碑林将它击到半空，烈火却从它周身升起烧毁一切障碍，双蹄踏向我的胸口。
“汝！”洛无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光明迸发而出驱散黑暗，它在空中停滞了一瞬。我踏碎光明逃出它的攻击范围。
三千枚瞳纹围列在她的周身，断殇的剑身将银光完全吸收，锈迹也被染成银色，星瞳中白银熔刻，无数甲片凭空出现相互拼接覆盖全身。她高举断殇，剑格上雕刻的龙首双目怒睁，所有瞳纹一齐燃烧。
“今日吾所为者，诸罪众恶耻之，纵此，汝当以今死赎前罪。他年若吾犹存，当以吾血祭汝魂。”
“神谕第二层「瞳殁」！”
所有瞳纹同时烧尽，剑刃纵斩地面，皇威暴涨碾压业渊将它完全摁入地面，一道银灰色剑刃出现在黑暗中连天接地泯碎所经之处，嘶吼声在光辉中消散。
她双手握住剑柄，头颅垂在胸前单膝跪地。我站起身向她走去，“没事吧…”
黑暗突然湮灭我的意识，一个声音吞噬我最后一丝思考能力施下判决，“你，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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